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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ustafa AKYOL – The New York Times
Yeni Başbakan Türkiyeyi Kurtarabilir mi?
8月10日晚间,当权势强大的土耳其总理雷杰普·塔伊普·埃尔多安(Recep Tayyip Erdogan)赢得总统大选,得以在掌权12年后再获五年任期时,我的心里五味杂陈。
这是我支持过很多年的一位领导人,作为选民和专栏作者都是如此。那时,他打击了土耳其的威权主义世俗派,特别是动辄发动政变的军方。土耳其军方曾处决或囚禁了埃尔多安的多名前任。
我仍然支持埃尔多安与库尔德分离主义派别的历史性和平进程,因为这可能会让土耳其摆脱长达数十年的流血冲突。但过去三年,他日益抬头的独裁作风让我有幻灭感。
这一路的转变是个很有意思的故事。正义与发展党(Justice and Development Party,简称AKP)创立于2001年,当时的领袖既包括桀骜不驯的埃尔多安,也包括如今即将离任的现任总统、更为博学有礼的阿卜杜拉·居尔(Abdullah Gul)。
两人均于2002年开始掌权,并开启了一个专注于政治改革、经济进步和国际参与的广受赞誉的时代。我那时认为,AKP有望证明,伊斯兰主义可与政治自由主义兼容。但故事的发展却并非如此。
2007年,居尔当选总统,因此不得不放弃党内职务。从那时起,埃尔多安就一直在巩固个人权力,使党内所有其他重要人物边缘化,并在AKP的基础选民中掀起了对自己的个人崇拜。
与此同时,AKP选择了肤浅的多数主义民主。这一概念膜拜投票结果,却无视公民自由和新闻自由。
居尔则依然坚持着该党的创立原则,经常建议老党员保持克制与温和。他反对土耳其不顾后果地支持叙利亚反对派武装,并试图与埃及保持沟通渠道,尽管2013年7月那里发生了政变。居尔还反对埃尔多安对和平抗议者的镇压,以及他封杀Twitter的决定。
正是因为上述原因,一些早年支持AKP的土耳其自由派人士,包括我在内,过去一直希望一旦埃尔多安当选总统,居尔可以重新参与党派政治活动,成为AKP的新领袖和土耳其总理。
我们还希望,居尔将复兴2002年到2007年间提出的自由主义观点,让深度分化的土耳其社会走向和解。
然而,埃尔多安却对AKP的2.0版有着不同的打算。本月早些时候在大选中取胜之后,他精心谋划,确保居尔不能重新当选该党领袖,尽管后者在土耳其各地和AKP党内基层都拥有超高人气。
埃尔多安还宣布,该党成员三届任期的上限仍然有效。这意味着在大约一年后,AKP的70名创始成员将从土耳其政坛销声匿迹。这其中包括一些重要人物,包括副总理布伦特·阿伦奇(Bulent Arinc),以及敢于反驳埃尔多安的其他温和派人士。
埃尔多安多次宣称,新的AKP将在“年轻人”的肩膀上崛起,而这些年轻人深知,自己的席位是党的领导人赋予的,他们将会非常自律。正如他的一位顾问公开所说的,“埃尔多安的意志”将是至高无上的。埃尔多安的支持者对这种不断深化的个人集权赞不绝口,认为这是民主的进步。
根据这种逻辑,由于埃尔多安赢得了选举,他就代表了“国家”,他对方方面面的控制——从媒体到大学——是“国家意志”的体现。反对埃尔多安的人被视作国家的敌人;他们被贴上叛徒或特务的标签,或者至少被当做需要闭嘴的“反民主人士”。
这种赢者通吃的民主可能会令土耳其社会不断分化,如果埃尔多安打算进一步巩固自己的权力,他面前的阻碍已经不多了。
不过,我们仍然可以寄希望于埃尔多安出了名的实用主义,这曾多次平衡了他的个人和意识形态方面的独断专行。我们还可以寄望于他周四将宣布任命的新总理:外交部长哈迈德·达武特奥卢(Ahmet Davutoglu)。
尽管埃尔多安选择他是因为两人似乎在所有重大问题上都拥有一致看法,但达武特奥卢这个谦和、礼让和永远面带笑容的角色出现在土耳其苦涩和充满仇恨的政治舞台上,对这个国家也有好处。这位新总理可以向他党内的同僚解释,民主实际上不光与投票有关,还关乎那些AKP本身也曾推崇的制衡与自由。